身下的女子開始囈語,容盈慢條斯理的起身,一件件的衣服往回穿。瞧一眼在床上自顧自翻滾,自顧自演著獨角戲的白復,他極度不屑的輕哼一聲。窗外,初空快速進入?!暗钕拢 背蹩招卸Y?!斑€跟上次一樣,懂嗎?”他冷颼颼的剜了一眼床上的女人。同樣的面孔,怎么一個無論如何變化,都教自己此心不負?另一個,縱然妖嬈萬千,亦令人腹內翻滾。冷著臉,容盈疾步離開。初空輕嘆一聲,罪過罪過!容盈瞧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五月,五月會意的頷首。他若是走了,就證明容盈不在房間里,所以他不能走,必須守在外頭。月夜正好,冷月當空。初空出來的時候,瞧了一眼跟前的五月,不由的輕笑一聲,“你倒是站得住。”“殿下交代的,自然得辦好。”五月背過身去,對于過去的人和事,他都不想置喙太多,不想理睬太多??v身落在假山上,一人獨坐,月色凜然。輕嘆一聲,初空落在他身旁,“一個人不覺得孤單寂寞嗎?”“飯吃多了會膩嗎?”五月反問?!叭嘶钐茫瑫??!背蹩招Φ脹鰶龅摹N逶虏徽Z,抱緊了懷中冷劍,“辦完事就該走了,恭親王府,不適合你的出現(xiàn)?!薄耙灰菜湍阋粋€玉勢?”初空笑問,“這都第二個了,不過上一個虧大發(fā)了,還好這一個不算破身?!薄斑@種臟東西,留著你自己用吧!”五月面無表情,“還不趕緊走?!薄半y得跟你說會話,咱們敘敘舊,你為何非要趕我走?”初空蹙眉,“多年不見,你也不問問我這些年都在做什么?好歹兄弟一場,未免太過涼薄?!薄氨揪褪菦]有溫度的人,還談什么涼薄與溫暖?”五月嗤鼻,“趕緊走吧!”初空輕嘆,“你這人這般無趣,來日怕是要孑然一身,孤獨終老了。”“那是我的事,跟你沒關系。”五月冷淡至極?!靶行行?,那是你的事,橫豎我的事辦完了?!背蹩掌鹕碛??!澳恪蔽逶峦蝗粡埧?,“你們在找那些東西?都找到了嗎?”“你不是不關心嗎?”初空含笑回眸,“找到找不到,不都是一個緣分嗎?找到了,天下太平,找不到嘛——大不了多死幾個人,百姓再遭受顛沛流離之苦?!蔽逶麓鬼鴽]有說話,初空飛速離開。的確,落在了他人手里,真的會死很多人。深吸一口氣,低眉望著自己手腕上的那道傷痕。指尖輕撫,疤痕如同心頭朱砂,是窮盡一生都抹不去的痕跡。它落在他的腕上,烙印在他的心里。很多年過去了,一直都在,始終還在。恍惚間,他又想起了那個哭泣的女子,那樣絕望的眼神。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她哭,而后便沒了然后。他抬頭望著皎潔明月,有些東西該忘記的,還真得忘得干干凈凈才算最好。忘了吧?能忘了嗎?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若是能忘,林婉言就不會覺得如此辛苦。她想給夜凌云再生個兒子,可是——她卻很清楚,夜凌云的溫柔與關懷,是裹著蜜糖的毒藥??伤拖矚g這樣的毒藥,每一次都是飲鴆止渴。翻身望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夜凌云,昏暗的世界里,她伸手撫上他精致的眉眼。下一刻,他陡然驚醒,以最快的速度擒住了她的手腕,冷聲低喝,“你干什么?”意識到是林婉言撫摸自己,夜凌云眉目驟緩,倒頭便將她攬入懷中,如釋重負道,“抱歉,嚇著你了。”“我不怕嚇著,我怕嚇著你?!绷滞裱砸蕾嗽谒麘牙铮傲柙?,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留在京城?我們能不能回去?”“回哪兒去?”夜凌云抱緊了她?!耙辜仪f!我爹還在那兒,我不想離開太久?!绷滞裱哉f得很輕,可是那語速那語調有些莫名的嚇人。夜凌云眉頭陡蹙,“你放心,等我處理完這里的事情,我就陪你回去?!背兄Z這東西是最不可靠的,空口無憑,說說罷了!尤其是男人在床上說的話,多半是不能作數(shù)的。可是林婉言會當真,她真的想要夜凌云陪著她回去。她覺得好累,當夜凌云的身邊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,她又該跟誰去斗呢?分明是近在咫尺的戀人,可是即便相擁在懷,她也感覺不到屬于自己的心跳。胸腔里的那顆心,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,從始至終都沒把她放在心里。天亮之后,夜凌云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。其實林婉言都知道,只不過她跳不出自己給自己畫的那個怪圈。就這樣一個男人,她為了生兒育女,她的兒子臨死都沒見到自己的父親一面??伤恍闹粐鴦e的女人團團轉,只是把甜言蜜語留給她。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屋子里,一張素白的臉,毫無血色。他說他要與她好好在一起,好好珍惜,重新開始??墒亲詈竽??他都沒發(fā)現(xiàn)她的改變,她卻早已嗅到他身上屬于別的女人的味道。女人是敏感的,尤其是深愛你的女人,草木皆兵,風聲鶴唳,對她而言都是輕的?!胺蛉??”奴婢上前。林婉言回過神來,“今日你們都不必跟著我,我要出去走走。”洗漱完畢,她起身往外走。所有人都知道,夫人很少出門,是故莊主也從未下過禁令。不叫人跟著,所以沒人敢跟著,畢竟此前夜凌云也沒想過她會出去。與世隔絕了那么久,林婉言除了夜家莊,早已無處可去。就算出去,也會回來。所以夜凌云,從不擔心她會離開。林婉言也沒有打算離開,只不過一個人靜靜的走在長街上。站在街頭,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。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,眸中遲滯,不知該何去何從。不過她也只是站了一會,便隱沒在人群里。林慕白上了茶樓的雅閣,進去的時候,林婉言已經等在那里。得了消息,林慕白便與薔薇悄悄的從后門離開。因為她知道,林婉言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,是絕對不可能來找她的。畢竟她與林婉言算是水火不相容,到了絕境。進去的那一瞬,林慕白的視線便落在了林婉言的面上。慘白的臉,毫無血色。一雙瞳仁,泛著微黃。原本飽滿的唇瓣,此刻泛著微微的青色,裂縫中隱約帶著血跡。從前美麗的女子,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。 算不上狼狽,但也絕不是昔年之態(tài)。她記得自己最后一次見到林婉言,似乎也不是這樣的狀態(tài),這才幾個月,怎么就變成了這樣?林婉言瞧一眼林慕白隆起的小腹,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少許,“沒想到我的孩子沒了,你竟有了孩子。林慕白,你說這算不算孽?”“是緣?!绷帜桨鬃谒埃案5溝嘁?,就看你如何看待?!薄皬氖贾两K,你的心態(tài)始終比我好?!绷滞裱杂行┥袂榛秀?,“我沒想到,你真的會赴約,你就不怕我對你不利嗎?”林慕白哂笑,“我若是怕,就不來了?!甭勓?,林婉言點了頭,“也對,你何曾怕過。當年只身一人離開夜家莊,你也走得何其瀟灑。你若是怕,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身份與地位?!彼f得很輕,話語中透著無盡疲憊,“我聽說了,白馥回來了,是嗎?是她嗎?”她定定的望著林慕白,笑得有些嘲諷。“一模一樣的臉,你說呢?”林慕白抱之一笑。林婉言笑得涼薄,“若是能取而代之,早就可以了。只可惜,白馥是什么人?一個個蠢得無可救藥,竟還能冒充白馥?都當天下人是傻子嗎?”“你倒是清楚?!绷帜桨浊浦N薇端上來的果茶,輕笑一聲。林婉言深吸一口氣,“我沒想到,有朝一日還能跟你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。林慕白,其實我是恨你的,從我爹為你而死開始,我就恨著你。是你讓我無依無靠,是你讓我成為浮萍漂泊。如果不是你,我爹不會死,我爹若是不死,我也不至于不折手段的寄人籬下。林慕白,是你讓我變成今日模樣?!绷帜桨缀纫豢诠瑁崴崽鹛鸬奈兜肋€不錯,“你今日來,就是為了重復你以前說過的話給我聽?林婉言,這話你說了千萬遍,我也聽了千萬遍。你爹的命,我不止一次的還給過你,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我欠你什么呢?夜家莊給你,夜凌云也給你,還不夠嗎?”“我最討厭的,就是你這樣的自信?!绷滞裱钥扌?,眸光利利,“知道為什么,我什么都要跟你搶嗎?憑什么他們都喜歡你,都心疼你,都為你死,卻沒有人能顧及我的感受?我也是個人,為什么你們都可以這樣自私?”“我爹護著你,為你死;我喜歡夜凌云,夜凌云卻一心只想娶你。到了最后,我什么都沒了。我不甘心,不甘心就這樣一輩子寄人籬下,我想當夜家莊的夫人,我想成為夜凌云身邊的女人。所以,我不折手段了!我知道我爹在天之靈一定會怪我,身為太傅的女兒,這般不擇手段,實在讓父親蒙羞?!薄翱晌矣惺裁崔k法?我有什么辦法?我什么都沒有?除了這副身子,我一無所有。都是因為你們,都是因為皇室做下的孽,何以要讓我們來承擔?真正該死的人,其實是你!”說到最后,林婉言低頭啜泣。就連哭泣都覺得很疲倦,很累,很傷人。林慕白坐在那里,靜靜的聽林婉言哭著埋怨。她們好久沒有這樣說過話,一別五、六年,什么都變了。指尖輕柔的扣上林婉言的腕脈,林婉言嚇了一跳,但也沒有拒絕?!拔也还苣憬袢照椅?,是來看病的,還是真心想與我說兩句。我從未忘記,自己是個大夫?!绷帜桨讒擅嘉Ⅴ荆矶行┎桓抑眯诺亩⒅滞裱?,“你——”“你不必假好心?!绷滞裱猿榛厥?,“我來這里不是讓你看病的,而是想讓你好好看一看我,好好的記在心里。我如今這副模樣,都是拜你所賜。林慕白,你還有心嗎?還會愧疚嗎?會不會覺得愧對我的父親?他臨死前將我托付給你,可最后呢?是你間接殺了我?!绷帜桨柞久迹澳愫f什么?我——”“我不用你給我看病,我也不想再吃藥了?!绷滞裱陨钗豢跉猓笮煨炱鹕?,從發(fā)髻上取下一枚簪子,放在掌心輕柔的撫摸著,“這簪子是爹留給我的,可是我不想留給任何人。我也知道,如果我死了,萬一落在別人手里,我怕對不起我爹的在天之靈?!彼戳肆帜桨滓谎?,而后將簪子放在了案上,“雖然我很討厭你這個人,討厭你的虛情假意,討厭你的為人處世。但是我知道,就算為了你的虛情假意,你會替我做到我想做的事情?!薄巴裱裕俊绷帜桨椎?,“離開夜家莊吧!”“離開夜家莊,我還能去哪?”她問,“我不想走了,我不想離開他。林慕白,如果讓你離開容景睿,你會心甘情愿的離開嗎?”“如果是為了他好,我會離開?!绷帜桨缀敛华q豫。林婉言苦笑,“所以你這輩子一直贏,唯一輸給容景睿。六年前,你輸了天下,六年后你不怕連自己的命都輸了嗎?”“輸了命有什么好怕的?”林慕白深吸一口氣,“又不是第一次了?!?林婉言想了想,好像是這么回事。六年前的林慕白,還不是林慕白的時候,那副慘狀果然是記憶猶新的。冷哼兩聲,林婉言笑得涼薄,“是啊,貓有九條命,我倒要看看,你能死幾次?!薄叭绻氵€能活著看到,我會成全你。”林慕白抱之一笑。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,林婉言望著窗外,眼神中帶著幾許無溫凄寒,“夏天過去了,就是秋天。秋天葉黃,落葉歸根,是該塵歸塵土歸土?!绷帜桨讚u頭,“說不定,是來年春?!绷滞裱脏托陕?,“林慕白,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自信,也許夜凌云早就是我的。”“那你到底知不知道,夜夜睡在身邊的男人,到底是誰?”她問。林婉言一愣,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”“看樣子,你什么都不知道?!绷帜桨咨钗豢跉?,“那便不知道吧!把自己當成一個尋常女子,好好過你的日子。”“答應我一件事?!绷滞裱砸膊蛔穯?,夜凌云到底是誰,對她而言早就沒有了追問的意義。林慕白垂眸,“如果不違背道義,我會答應你?!薄拔蚁M业脑竿烧??!绷滞裱远ǘǖ哪暳帜桨?。林慕白身子一怔。“你會答應我的,對嗎?”林婉言面色凝重。“我會竭盡全力。”林慕白斬釘截鐵。得到她肯定的回答,林婉言眼底的光突然間灰暗下去,好像什么光亮都沒了。她笑得苦澀,而后饒有所思的點了點頭,“那就好!那就好!如此,我便不算給父親蒙羞!”她絮絮叨叨的出去,沒有再逗留半步。薔薇進來的時候,看到林慕白用力握著杯盞,似乎要將手中的杯盞捏碎。心下一驚,薔薇低低的喚了一聲,“主子?您沒事吧?”林慕白呼吸一窒,這才回過神來,低頭望著林婉言留下的那枚簪子,“我沒事。”怎么可能沒事呢?她臉色發(fā)白,看上去就像有事。林婉言獨自一人逛了一圈京城,還是只能回到夜凌云的身邊。就像她自己說的,她還能去哪?天下之大,除了夜家莊,她不知道還有何處能成為自己的容身之所。自己選擇的路,哭著也要走完。夜凌云正要出門,見著林婉言回來,快速迎上,“你這是怎么了?去哪兒?一個人出門不安全,以后帶些人在身邊。你若是出事,可如何得了?”林婉言笑了笑,“你這是在關心我嗎?”“最近莊子里事太多,我無暇顧及你。你若是覺得太悶,帶人出去轉轉也好?!币沽柙菩χ鴮⑺龜埲霊阎校巴裱?,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回去,所以你乖乖在家等我?!彼Ьo了他,“我會一直等下去。”夜凌云深吸一口氣,如釋重負的在她眉心輕輕一吻,而后翻身上馬。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微微凝了眉頭,“最近好像瘦了,多吃點?!闭Z罷,揚唇一笑,策馬而去。他只是感覺到她瘦了,卻沒發(fā)現(xiàn)她整個人都不對勁嗎?林婉言苦笑:我不舒服,你都沒看到嗎?你說你愛我,可是到了最后,還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愿,被感動的也只有我一個人而已。斂眸,苦笑。一直都是這樣,又不是頭一回了,她又有什么可計較的呢?再計較,就真的是一輩子了。 不過這樣也好,忽略有忽略的好處,比如說少了什么,多了什么,他都不會知道。至于是否永遠都不知道,就要看他自己的緣分了。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緣分這種事,可遇不可求。林慕白又回到了自己的柴房,只不過回去之后始終沒有說話。直到容盈翻窗而入,她才微微抬了一下眼皮?!霸趺椿厥??”容盈擔慮的俯身蹲下,望著她一臉的冷凝模樣,心頭有些隱憂,“薔薇說你不吃不喝的,怎么了?如此這般,身子哪里扛得?。俊闭f著,他轉身將案上放涼的米粥端起,勺了粥放在唇瓣碰了一下,所幸還是溫熱的,溫度剛剛好。他親自喂給她,“吃點吧!”“她跟了他六年,可是到最后,她始終沒有把這東西交給他。”林慕白握著手中的簪子,“景睿,你覺得是不是很可笑?我覺得很可悲。男人對于女人的需求,和女人對于男人的期許是截然不同的。男人要天下,女人只要那個男人?!薄翱杉幢闳绱?,她還是絕望了。這枚簪子是他們林家的傳家之物,義父死的時候當著我的面交給了林婉言。義父對她說,除非你遇見讓自己此生無悔的男人,否則不許輕易交付。這代表著一位父親,對女兒的終身牽掛?!薄傲滞裱宰龅搅耍m然愛著夜凌云,可始終也沒有對他放下戒心。這樣的愛,何其卑微,何其煎熬。景睿,我不想有一天我們也會變成如此?!比萦p嘆一聲,依舊小心的與她喂粥,“我們不會這樣,因為我不想剛從你身上謀取任何東西。早前的江山,此后的天下,與你相比,根本無法相提并論。我要的是你,而不是你的大殷,我的大祁江山?!薄澳蔷妥屇切〇|西,永遠長埋地下吧!”林慕白垂眸看著他。他點了點頭,“永遠都別拿出來?!薄昂茫 绷帜桨c頭。喝下最后一口粥,她深吸一口氣,俄而換了口吻,“你昨兒個夜里又下了致幻散?”“否則呢?難不成還得爺親自伺候她?”容盈起身輕嘆,“你舍得嗎?”“哪里不舍得,這東苑的都挺了肚子,我不是也忍了嗎?”林慕白嗤笑兩聲,“這恭親王府太冷清,不得好好熱鬧熱鬧嗎?”“御史中丞府就剩下一個蘇離,最后只能病急亂投醫(yī)?!比萦瘜⑺驒M抱起,然后置于自己懷中。他就是喜歡這樣抱著她,最好抱一輩子,“還是有些太輕?!绷帜桨椎闪怂谎郏半y不成要我變成個胖子,你也不怕把自己壓壞了?!薄盁o妨,橫豎在床笫之間,是我壓著容夫人?!比萦耦仧o恥的開口,“容夫人,你一定要好好的,否則——”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,“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?!绷帜桨仔念^一滯,眸光微暗,伸手撫著他的發(fā)髻,“容景睿,你能不能有點出息。就算我沒了,還有修兒,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。身為父親,怎能這般不負責任?”他一臉無辜的望著她,倒像是受了委屈,“我是先為人夫,再為人父。自然是先盡夫職,再盡父職。”這話說得林慕白,毫無反駁的余地。好像到了最后,這理兒都在容盈身上,無理取鬧的反倒是她。罷了罷了,橫豎這不要臉的作風都是自己慣的,也就隨他去吧。林慕白道,“好了,別黏糊了,這會子毓親王府和宋貴妃都該忙著對付你,你不去外頭打點著,跑我這里來干什么?”他眨著極為好看的鳳眸,波光瀲滟,足以教人心猿意馬。所幸是個男兒,若是個女子,這般容色這般神色,怕是早就要被人拐了去,當個禍國的妖孽。“對付他們的時日還長著,急什么。在忙,對你總有時間?!彼巧纤亩?,貪婪的嗅著她身上極為好聞的淡雅荷香,“馥兒,想我嗎?”她輕笑,“想你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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