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誰大肆宣揚，不過半日功夫，數(shù)十名太醫(yī)出入相府，顧九歌病重的事情便在王城里傳遍了。更有甚者直言顧九歌許是沒有幾日活頭了，否則也不會請了這么多的太醫(yī)還沒有起色。

    一時間，上門前來探望的人幾乎將門檻踏破，卻都被慕?jīng)鲆灰换亟^了。

    將軍府的人得到消息也來了好幾趟，卻也是徒勞無果，唯有陸媽媽，一直眉頭緊鎖地受災(zāi)是床邊，連將軍府也沒有回。

    當(dāng)初顧九歌生怕蔣氏會對陸媽媽下手，所以便將她送回了將軍府去，一方面是為了保護她，再者就是為了讓她陪陪趙老夫人。

    顧九歌難得清醒了，但是身子骨卻虛弱的厲害，每說上幾句話就要咳嗽好一陣子。慕?jīng)隹丛谘壑?，疼在心里，一夜之間便顯蒼老了很多。

    “小姐，感覺可好些了？”陸媽媽見她醒了，握著她的手著急問道，渾濁的眼眶里滿是眼淚。

    顧九歌想叫她不要擔(dān)心，卻發(fā)現(xiàn)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，只低聲道：“累，總睡不醒似的?！?br/>
    她說著閉了閉眸子，本就白皙的小臉因為病癥越顯蒼白。

    陸媽媽見她這般模樣，雙手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，她的眼睛微微瞪大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。

    顧九歌現(xiàn)在的樣子，和當(dāng)年的趙楣……

    陸媽媽越想越慌，突然手忙腳亂地將顧九歌身上的被褥枕頭全都扯了下來。她這般動作讓眾人都有些愣住了，慕?jīng)鲅奂彩挚鞂㈩櫨鸥钄埲霊阎?，本想動怒，但見陸媽媽雙手顫抖，面色驚恐，便料定其中定有隱情。

    “陸媽媽，你這是做什么？怎么了嗎？”畫春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場景，連忙上前去攔，但是陸媽媽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，回頭四下里搜尋了一番，最后從繪秋平日里做針線的籃子里拿了把剪刀，胡亂的將枕頭和被褥全都剪開了。

    顧九歌靠在慕?jīng)鰬阎?，眉頭緊蹙地看著眼前一幕。

    枕頭被剪碎，有碎茶葉一般大小的東西不斷地掉落下來，眾人見狀震驚不已，顧九歌用的東西向來都是最好的，絕對不可能出現(xiàn)這些臟東西！

    陸媽媽雙手一顫，滿眼驚恐地扯起被褥一角，收稍稍一抖便看到同樣有東西掉落下來。

    這般狀況卻是眾人從未料到的，繪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，拉著畫春在門口守著，免得有人靠近。

    屋內(nèi)只剩下她們?nèi)?，陸媽媽跌坐在一邊的椅子上，久久緩不過神來。她突然雙手掩面痛哭起來，顧九歌和慕?jīng)龆讼嘁曇谎?，不明所以?br/>
    “陸媽媽，你怎么知道歌兒的被褥里有東西？這些，到底是什么？”慕?jīng)龀谅晢柕?，他心中有太多疑惑了?br/>
    過了許久，陸媽媽這才緩了過來。

    她握住顧九歌的手，顫悠悠道：“當(dāng)初夫人離世之前，也如小姐你這般模樣。先是嗜睡，吃不下東西，最后越來越嚴重，當(dāng)初請了多少大夫也沒有法子?！?br/>
    言盡于此，她的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下來。險些……險些顧九歌就和當(dāng)年的趙楣一樣了。

    聽完她的話，顧九歌心中頓時掀起一片驚濤駭浪。

    “當(dāng)初……當(dāng)初娘親離世，不是因為生??？”